已经十二月，再过一周就是圣诞之夜，看天气预报说那天会下雪，是个白色圣诞夜啊。学校里大多数的树都是光秃秃的，只有些许针叶类植物还泛着墨绿色。
海风把冷空气送来，却没有送来一场雪。他在心中这样想着，似乎还带着点遗憾。
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遗憾，他只是想在铺满华雪的学院内拍张照片，跟学姐拍张合照，然后发个朋友圈，炫耀一下，正好可以给上次的事情一个完美的答复。
“张子旭。”
她穿着一件洁白的羽绒服，帽檐是一圈白色毛领，好像一只雪狐，鼻头冻得通红，脖颈上挂着一对淡粉色的手套。
“接下来你要去哪，有什么计划吗？”
“我们跟着学姐准备出国游玩。”
“哦......”本来卡在心口的话却硬生生地推回去，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跟宋可相比，但是她还是想试试，她记下他梦中梦见的女孩子的模样，不知从哪听说的，梦可以反映心中最真实的想法，她拼命想改造成那个女孩，“玩得开心点。”
跟最开始一样，她的笑仍然纯净，像一块清澈的湖泊。他盯着她微微出神。
她的牙齿好白啊。
张子旭回过神来，学校的大门前 只剩下他一个人，和那颗摇摇欲坠的红蓝珠子。
火红的法拉利带着它的咆哮急停在他面前，车窗摇下，一位辣妹冲他喊道：“帅哥，上车！姐姐带你去潇洒。”
“怎么样够不够辣妹？”张子旭上车后，宋可问他。
“你是不是对辣妹有什么误解，全身上下捂得像个粽子，哪里辣了？”
“这不是天气冷嘛，露肚脐、露脚踝，我可做不出来，到老了一身病。但是我有更辣的。”
她舔着自己大红色的嘴唇，贝齿轻咬下嘴唇，舌头忽而伸出，忽而收回。
“你这不是辣，你这是犯罪！**裸的诱惑。”如果是平常，他一定疯狂压枪，可是在时速150迈的车上，他碰不到枪。
“后面的车跟上，我们直接冲上云霄！”
“学姐，你嗑药了吧！”
他们在城中兜转了将近两个小时，才到达机场，在哪里他们真的收到印有日本签证的护照，还有五张头等舱的机票。
“哇！头等舱！我还是头一次呢。”张子旭抓着机票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宋可把他拉到一旁，“你小点声，很没有礼貌的。我们这次去北海道，在札幌落地，然后坐火车去富良野，你们先在这里买点东西，我怕到时候小旭的学生卡不能用。”她从兜里摸出黑色磨砂面的磁卡，甩给他们，挽起张子旭的手臂跑开。
“哎！我的学生卡，你们省点花！”
声音越来越远，直至消失。
自从他们平稳落地，全程有华人提供帮助，提行李、接机、接送酒店，一条龙服务，完全不用操心，接机使用的车是大容量豪华轿车，一路上除了睡觉还是睡觉。
轿车驶进一片森林，周围尽是挂着白色厚雪的大树，冰锥悬挂在松针上，轿车驶过，卷起一片雪花。
“好冷啊。”他们下车后，齐齐感叹道。
“当然冷了，这里是半山腰，虽然还不到最冷的时节，对于初来乍到的客人来说多少会有点不适应。”
酒店的侍者抱着五张厚毯子在门外候着，他似乎很早就站在外面，准备迎接五位贵宾，五位将整个酒店包下来的贵宾。他的肩头有些白雪，鼻头也是通红的，可说起话来丝毫不抖。
“为各位准备了热饮，先暖暖身子吧。各位的房间安排在十二楼，房间里备有浴衣。温泉全天式开放，室内温泉需要通过底下通道到达，有需要我可以领你们去；室外温泉通过这扇门。”
他们走进酒店，一股清淡的花椒味迎面而来，很好闻，瞬间神清气爽，连寒冷也驱除不少。
“通过这扇门就可以了。”他指着大堂远处一扇木色的门，“今夜可能会下雪，雪中温泉是我们这里的特色，如果有幸，山上的猴子也会下来。我们还提供其他特色项目，我就不一一细说，在您们房间都有。我就在大堂，二十四小时为您们服务，祝您们玩得开心。”
侍者把他们领到电梯旁，躬身欢迎，随即退回到前台。
“学姐，这酒店不少钱吧，你这是下血本了！”
“用的你的特权，你别忘了，你的密码我也知道。还有，我把整个酒店都包下了。”
张子旭只觉得眼前一片花白，头晕目眩，分不清天和地，脚下一个不稳，一头栽倒。
“放心吧，这是BRC旗下的。”
他腾地一下弹起，“不要钱？”
“不要，但是你被签了终身协议，哈哈哈哈哈哈~”
“我要打一辈子工？！”
显然他们三个完全不懂张子旭他们在说什么，但既然有人付钱，索性安心住下吧。
酒店外真的开始飘起小雪，数百里披着白雪的植被像一条巨龙盘卧，整个山谷里静悄悄的，唯一的光源就是这家散发着暖暖橙光的酒店。
大堂突然变得很冷清，迎客门微微敞开，门前的花椒味在大厅内荡开，侍者坐在前台享受着难得的清闲，一盏清茶，几碟和菓子点心，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清闲。
忽地，一阵喧闹声传来，那几名客人已经穿好浴衣，准备穿过木门，体验日式温泉。
“跑温泉前请几位客人净身，只是这里的规矩，没有不敬的意思。”
“知道里，学姐已经给我们讲过了。”张子旭冲在最前面，他的浴衣背后是一朵盛开的金菊花。
随后是背后印着日本神山—富士山的王子豪，白鹤与菊花的曹轩，樱花盛开的李晓峰，他们打闹着穿过大堂，进入木门。最后面的女士只穿着一身白色的泳衣，披着一条浴巾，侍者冲她微笑着点头，她也回以微笑。
露天温泉规模很大，足有一张小湖泊大小，周围用石块堆砌，营造一种天然的感觉，石堆处有几棵柳树，枝条垂在水里。背后的洗浴间外表是木屋形式，建在高处，整体有一种江户时代的感觉。
木门打开，众人逐阶而下，热气腾腾的水面有几缕水柱极速落下，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屋檐下以及周围的石堆上。他们跳进水池，暖意从脚心直冲颅顶，淡淡的硫磺味洗涤着鼻腔。
他们各自倚靠在石堆上，石头被高温熏蒸着，靠上去很舒服，据说这些都是磁石，人躺在上面会与体内的磁场相呼应，紊乱的磁场会被大量磁石散发出来的磁场修复。
“小旭你在想什么呢？”
“我在想，”他头顶毛巾，一副中年大叔的模样，“学姐应该在旁边的浴场，而我们进来的时候只有四声落水声，女生一般洗澡都比较慢，这里跟对面只隔着一排竹排，所以。”
“所以不要让我把你们的眼珠子扣下来！”宋可的声音从那边传来。
“不敢不敢，学姐我什么都没想。”
“学姐，我们帮你教训他。”
三个男生嬉笑成一团，猛地扑过来，把张子旭按倒水里。宋可听着那边扑打水的声音，放心走进温泉水中，整个人潜入水中。
不知过去多久，他们被热气熏得有的发闷，纷纷站起来，准备出去。
“你们知道泡温泉最爽的是什么？”曹轩仍在水里说道，“是从热水里出来，然后冲上凉水，每一个毛孔都被热气蒸开，再被冷水冲击，毛孔急剧收缩，整个倦意都被挤出毛孔。”
“你这样容易毛细血管破裂，对心脑血管都不好，容易血栓。”
“外面有桑拿房，谁敢跟我挑战！”王子豪拉开木门，室内昏黄的灯光映出一片光晕，整个世界都迷离了。
“胡说，最爽的不应该是泡完温泉，然后喝上一瓶武藏野的冰镇牛奶嘛。”张子旭有点迷离，他的整个脸很红。
“小旭。”学姐的声音突然响起。
他游到竹排附近，靠着竹排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们说会话呗，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惬意。”
“好像有两个月没见到你，说实话，还有点想呢。”热气熏得他有点神志不清，说话也逐渐大胆起来。
“你觉得我怎么样？”
“肤白貌美，胸大腿子长，是大众喜欢的女神。”
“你怎么看人这么肤浅啊，就看重外表，内在不看吗？”
“害，对于女神级别的人，我们这种**丝舔舔颜就够了，内在那些我们看不着、摸不到。我们都是备胎，车里的场景看不到，也不奢求去了解，老老实实安于现状，偶尔舔舔颜，等有一天，她被收走，也就没得舔了。”
“可我们不一样啊，我是你女朋友。”
“别！这样我会被全校男生攻击，我们还没跨出那一步，别瞎说。”
“你还知道啊，所以你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，人老珠黄？”
对面是一阵长久的沉默。
“我没明白，我......咕嘟咕嘟，喝，咕嘟。”
“哎！你不是晕过去了吧？小旭！张子旭。”宋可拼命地拍着竹排，可是那边只有气泡破裂的声音。
男生浴室的门被一阵巨大的力量捶打，整个门框都跟着颤抖，随时会裂开。他们围好浴巾去开门，只见穿着泳衣的宋可在门外。
“张子旭在里面晕倒了！”
“哇哦~”
“看什么看，快去！回来再看。”她冲着三个人p屁股上一人一脚。
外面下着雪，山中特有的清风卷着花椒的淡香，充斥着整个大堂。张子旭躺在宋可的大腿上，享受着膝枕，他的双颊泛着红霜，身上盖着一条毯子，她也披着一条鹿毛毯子。
“宋小姐，您要的毛巾。”侍者将一条冰镇过的毛巾递到她手上。
他在温泉池中不知怎的，只觉周围一片沉闷，整个身子被泡在池子里，另一边传来声音像苍蝇在耳边嗡嗡叫着，头越来越沉，脸越来越烫，后来只听见一群人拉开木门，把他拉上岸。
“晚上会很冷，要不要先送您回房间。”
“不用了，谢谢。他第一眼看不到我，会很难过的。”
侍者一副我懂的表情，“给您端一杯热饮吧。”
侍者不一会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热可可，还贴心的拿来电热暖风。
一只猫头鹰从林间飞过，留下一长串“咕咕”声。白雪反射着大堂内的白光，像钻石一样夺目。其实他已经恢复过来，因为太舒服，不知不觉间又睡过去了，再醒过来，就见眼前有两座山峰耸立，头枕着草皮一样柔软的双腿。他忽然意识到情况并不简单，猛地坐起。
空荡荡的大堂只有他们俩，宋可的身上多加了一条厚毯，应该是侍者看她睡着时加的。迎客门已经关闭，所以大堂内不怎么冷。
他看着她熟睡的样子，像瓷娃娃一样精致，被温泉蒸开的肌肤更显娇嫩，透着些许红润，长长的睫毛倒挂在眼皮上，挺拔的鼻子像钩子贴在脸上，上唇很薄，微微张嘴。
他的手附上她的脸，他们凑的很近，听着彼此的呼吸声。
他狠狠地抽自己一个耳光，“我在干什么！怎么能对学姐有非分之想，不过，摸一下脸应该没关系。”
他大着胆子，伸手去摸她的脸，顺便还轻轻捏了一下。
“这就是传说中的牛奶肌肤吧，婴儿般顺滑。”
或许时因为太大力，宋可轻声哼了一下，惊得他赶紧缩回手，也不知道她醒没醒，宋可闭着眼睛向着他的方向倒去，他也只能接着。
“需要帮忙吗？”
“卧-”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他脚下一软，险些没抱稳，“你走路没声音的嘛！”
“不能打扰客人的兴致。”
“不用帮忙，我可以搞定。哎等等，帮我按下电梯，还有开下房门，谢谢。”
“好的。”
不过，学姐的胸好像还蛮大的，软软的。张子旭在心里泛起一抹邪恶的念头，但马上就被抹杀掉。
清晨的冷风拂进房内，带起窗边的小风铃，铃铛下挂着一长条，上面写着“宛林”的日文。阳光铺进屋内，给家具粉上一层毛绒绒的金边，外面静得可以听见落雪的声音。
被子被胡乱掀起，一副很整齐地叠好，放在外面的地上，只有一套男装。宋可趴在他旁边，用指腹轻轻地点着他的鼻尖。
“小懒猪，起床啦。”
张子旭在外面榻榻米上铺了一层床垫，就在宋可的房间睡了，他怕那时候回去会影响到其他小伙伴休息。
他挠挠鼻子，吧唧着嘴巴，“别闹。”
“哇啊！”他抱紧自己的被子，缩到一角。
“干嘛，我又不吃你。”
“我没穿衣服。”
“我知道，”她指着房间门口的男士衣装，“早上的气温还是很低的，把衣服穿上吧。本来还想调戏你的，算了。”
宋可拿起桌子上一杯咖啡，独自走到阳台。外面的雪还没停，整座山都是白茫茫的一片，反射着作业星空落下的光辉，银白铺满大地，天地连成一片，模糊了边界，模糊了天地，只有一串脚印，如细碎的花，缀在地的一角，成为静谧的注释。
“Good moring,my neighbor,”张子旭也端着一杯咖啡来到阳台，隐约间能听到下面有人回应他，“Yes,fuck you too.”
“这都哪学来的不干不净的词，底下的人上来打你，我可不管。”
他喝掉杯中的咖啡，“不会，呜哇，这么苦，没加糖吗？”
“我的加了，你的没有，我又不知道你的习惯。”
“是吗，我要尝尝。”他坏笑着一步步靠近。
她再一次感觉到那个不熟悉的他，与他原本气质完全相反，就像另一种人格觉醒了。慢慢地，她被逼到墙边，他用右手封住她的退路。
我被壁咚了！宋可的心在胸前中剧烈跳动，像要冲破胸胸腔，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耳边回荡。
他低下头，左手扶住她的下巴，用唇覆上她的唇，舌头不安分地舔去唇上的水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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